第118章、封侯？

　　元封帝被殷無憂嘰嘰喳喳的壹大串話說得有些頭暈腦脹，他揉著眉心，開口道，“那周恕，又研制出新的兵器了？”
　　“父皇，妳有沒有聽我說話？如此大功，如果不重賞，那豈不是會讓人寒心嗎？”
　　殷無憂跺腳道。
　　“不是已經賞過了？”
　　元封帝道。
　　“那也算嗎？父皇，妳就說，要是沒有百煉環首刀和斬馬刀，蒙大將軍在南境，能如此快地取得這麽大的戰果嗎？”
　　殷無憂道。“這難道沒有周恕的壹些功勞嗎？這不是軍功嗎？”
　　“他給大夏貢獻了這麽多把威力非凡的兵器，大夏就只是給了他壹個工坊主事的名頭，芝麻大壹點的小官，父皇妳覺得夠嗎？”
　　“不還有其他的嗎？朕不是同意讓他參加閱兵了嗎？”
　　元封帝耐心地跟自己女兒說道。
　　“那不算獎勵啊，那是他自己應得的！他有那個本事！”
　　殷無憂道。
　　元封帝心裏翻了個白眼，“女兒啊，妳到底是哪頭的？妳這是在指責為父？”
　　“不是！”
　　殷無憂嘟著嘴，說道，“我就是在說壹個事實！”
　　“他立下這麽大的功勞，我覺得足夠封爵了！”
　　“父皇妳再看看這把大夏龍雀刀！它讓那沈約都輸的無話可說！我覺得，它甚至可能在制式兵器譜上排第壹！”
　　殷無憂把大夏龍雀刀遞給元封帝。
　　“大夏龍雀刀？”
　　元封帝眉頭壹皺，可不是什麽兵器都能冠上大夏的名頭的。
　　他接過那大夏龍雀刀，剛剛上手，臉色就是微微壹變。
　　元封帝雖然不是鑄兵師，但他也是武者，年輕的時候在武道上也下過苦工，登基之後更是通過秘法擁有了武道壹品的修為。
　　兵器的好壞，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。
　　“好刀！”
　　元封帝忍不住贊嘆道，“此刀猶在斬馬刀之上啊。”
　　“那父皇妳覺得，這大夏龍雀刀，到底算不算大功壹件？”
　　殷無憂追問道。
　　元封帝啞然失笑，“這大夏龍雀刀的名字，朕準了。”
　　殷無憂張張嘴，她第壹次知道，自己父皇還能這麽無恥！
　　允許用大夏命名，就算是獎勵了？
　　“這可是名留青史啊。”
　　元封帝笑著說道。
　　見自己女兒已經生氣的鼓起小臉，他也不再開玩笑，笑著說道，“女兒啊，周恕有功，朕豈能不知？”
　　“這些功勞，朕心中有數。只不過朕與大將軍商議過，覺得樹大招風，如果太早給予他太多的獎勵，對他來說，未必是壹件好事。”
　　元封帝解釋道，“年少得誌，然後浪費了壹身資質的例子，可並不少見。我們的意思，本來是想等他正式晉升鑄兵師之後，才壹並與他獎勵。”
　　元封帝和蒙白是擔心，周恕鑄兵學徒出身，如果驟然富貴，或者會無心鑄兵，那樣壹來，反倒是影響了他，白白浪費了壹身的資質。
　　如果等他成為鑄兵師之後再重賞，那時候他的心性，可能會更加成熟壹些。
　　這些考慮，如果不是殷無憂追問，元封帝是不會跟任何人說起的。
　　其實元封帝還是很重視周恕的，要不然，也不會破例讓他以鑄兵學徒的身份參加閱兵了。
　　“父皇，等到那時候，就晚了！”
　　殷無憂道，“妳知道嗎？今日那沈約好幾次都透露出來挖墻腳的意思！妳說要是大魏用高官厚祿相邀，周恕該怎麽選？”
　　“他敢！”
　　元封帝冷喝道。
　　“父皇，這妳可不能怪人家！壹方是看得見的重視，壹方卻是屢立大功卻沒有獎賞，換誰都會猶豫啊。”
　　“他是大夏人！”
　　元封帝皺眉道。
　　“父皇妳這是道德綁架！”
　　殷無憂的心已經偏了，她辯解道。“大夏的江山，是父皇妳的，人周恕只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！況且，大夏人，在別國做官的，也不是沒有！”
　　“周恕已經動心了？”
　　元封帝不置可否地冷哼壹聲，問道。
　　“那倒是沒有。”殷無憂搖搖頭，“他對大夏，還是忠心耿耿的，要不然，今日也不會主動和沈約切磋，並且戰勝了沈約。”
　　“但是父皇，我們不能因為人家忠心就欺負了人家啊，人家立下如此大功，不能因為父皇妳和大將軍壹句為他好，就剝奪了人家應得的賞賜啊。”
　　殷無憂說道，“要是父皇妳如此賞罰不明，那這個鑄兵司的大司空，我不當了！我沒臉去見周恕了！”
　　“太讓人寒心了！”
　　殷無憂補充了壹句。
　　她說個不停，元封帝楞是沒有找到插嘴的機會。
　　“朕確實是有些考慮不周了。”
　　元封帝在女兒面前格外地耐心，他開口說道，“朕也沒有想到，周恕的鑄兵天資如此卓絕，這麽短的時間內，竟然不斷研制出新的制式兵器，並且壹把比壹把更好。”
　　原本他覺得，等周恕磨礪壹段時間，晉升鑄兵師之後，直接賜下爵位正好。
　　但是誰能想到，短短時間，周恕接二連三地拿出新式制式兵器！
　　現在他的名聲，都已經傳到大魏去了。
　　這要是再不賞，還真是有些說不過去了。
　　不過該如何賞，是個問題。
　　“我就說啊，人都立下如此大功了，還不封人家壹個侯爺，那不是讓人寒心嗎？”
　　殷無憂說道，“就算父皇妳千金買馬骨，也應該封侯！”
　　元封帝壹頭黑線。
　　封侯？
　　怎麽可能！
　　封侯豈是兒戲！
　　周恕有功，但功勞也沒大到那個程度。
　　除非這大夏龍雀刀，真能名列制式兵器譜第壹，幫大夏贏了大魏，拿回幽並二州！
　　收服失地的大功，封侯，倒是夠了。
　　不過現在，肯定是不行的。
　　現在封了侯，萬壹大夏龍雀刀再拿到制式兵器譜第壹怎麽辦？
　　到時候直接封王？
　　壹個鑄兵學徒，鑄兵司工坊主事，壹躍成為大夏的王爺？
　　元封帝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　　呸，被無憂這丫頭給帶偏了！周恕現在的功勞，哪夠得上封侯的！
　　有個爵位，就已經是重賞了！
　　“封侯是不可能的，除非這大夏龍雀刀真能幫大夏奪回幽並二州！”
　　元封帝開口道，“不過朕也不是賞罰不明之人，周恕身為鑄兵司工坊主事，連續貢獻了六把制式長刀，功績卓著，便封他為開國縣男吧。”
　　“開國縣男？這也太小了吧？”
　　殷無憂不滿道。
　　她說的是封侯啊，結果就壹個開國縣男？
　　公侯伯子男，這差了好幾個檔次啊。
　　“還小？”
　　元封帝都無語了，鑄兵司工坊主事是九品，開國縣男是五品，這已經相當於連升四級了！
　　大夏有史以來，升遷速度最快的，他也能名列前茅了，這還不夠？
　　“六把制式長刀啊，還有大夏龍雀刀這種神兵利器！”殷無憂不滿足地說道，“這些才值壹個縣男嗎？”
　　“妳以為呢？那些前線的將士，要立下多少功勞，才可能得到壹個爵位？妳知道多少軍功，才能獲封壹個爵位嗎？”
　　元封帝沒好氣地說道。
　　大夏的爵位，可沒有那麽不值錢！
　　這爵位，可不僅僅是個名頭，都是有食邑的！
　　開國縣男，食邑三百戶！
　　不誇張的說，他這輩子就算什麽都不幹，以後混吃等死都夠了。
　　“他現在的功勞，封開國縣男已經是重賞，再高，就過了。”
　　元封帝擺擺手，說道，“那樣朕才真的變成賞罰不明了！”
　　“他想封侯，也不難。朕已經下旨，此次制式兵器譜，誰研制的制式兵器能排第壹，誰就能封侯！”
　　元封帝說道。
　　他確實已經下了這個聖旨，這也是為了鼓勵大夏的鑄兵師，乃是鑄兵大匠，都去研制制式兵器。
　　畢竟壹個侯爵，便是鑄兵大匠，也是無比稀罕的。
　　大夏的爵位，都是實爵，非軍功不可得。
　　鑄兵大匠雖然地位尊崇，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拿到爵位的，就算有，壹般也都是子爵、男爵，伯爵都幾乎沒有。
　　壹個侯爵的吸引力，便是對鑄兵大匠，那也是十分大的。
　　“那好吧。”
　　殷無憂想了想，想直接封侯，確實有些困難。
　　不過大夏龍雀刀，還是有很大的希望能拿到制式兵器譜第壹的。
　　到時候再封侯，也行，反正沒有幾日了。
　　“父皇，封開國縣男的話，是不是得有男爵府？我知道有塊不錯——”
　　殷無憂繼續給周恕爭取福利，元封帝額頭青筋直跳，他快要沒有耐心了！
　　……
　　“大夏龍雀刀？”
　　大魏國師蕭順之眉頭微微壹皺，看著沈約，問道，“真有那麽強？”
　　“我的屠龍刀，碰撞之下直接斷成兩截。”
　　沈約表情嚴肅地說道，“我雖然沒能上手，但可以肯定，單以鋒利和堅固而言，壹般的黃品兵器，都未必能比得上它！”
　　“如此，倒是有些麻煩了。”
　　蕭順之沈吟道，“那個周恕，有沒有可能拉到我們壹方？”
　　“沒有。”
　　沈約搖頭道，“我看他和大夏公主殷無憂眉來眼去，似有私情，怕是策反不了。”
　　“之前的密探已經有過報告，建議立刻誅殺這周恕，只可惜，當時我們的人沒來得及行動，就被人拔除了！”
　　沈約壹臉恨意地說道。
　　蕭順之看了壹眼沈約，開口道，“我知道妳心中有恨，但是沈夜是為了大魏而死，大魏不會忘記他的，這個仇，早晚要報，我們這次有任務在身，妳不要亂來。”
　　“否則出了什麽岔子，為師也護不住妳！”
　　“老師，那周恕是米子溫的結拜兄弟，他又威脅到我們這次的任務——”
　　沈約不甘心地道。
　　“為師現在的壹舉壹動，都被那殷常昊盯死了。我不出手，妳以為妳們能殺得了人？”
　　蕭順之冷冷地說道，“就算殺得了，妳能全身而退？能鑄造出如此利器的天才，身邊豈會沒有高手保護？”
　　“就算以前沒有，現在他鑄造出大夏龍雀刀，大夏朝廷只要不傻，就會防備著有人刺殺他！”
　　“我再跟妳說壹遍，沈夜的仇，會報！米子溫，也壹定會死！在這常安城內，妳不準亂來！”
　　“學生知道。”
　　沈約低頭道，眼神之中卻是充滿了恨意。
　　沈夜是他大哥，雖然只是庶出的大哥，但米子溫敢殺他大哥，他就要讓米子溫家破人亡！要讓他身邊的人死個幹凈！
　　“大夏龍雀刀，如果真有這般強，那我們之前的方案，還未必保險。”
　　蕭順之沒有註意到沈約的表情，他沈吟道，“看來，還得再改進壹下，此事，容不得任何意外！”
　　“是，老師。”
　　沈約躬身說道。
　　……
　　鑄兵司，零號工坊。
　　周恕還在憤憤不平地吐槽著殷無憂，壹個不速之客來到了零號工坊。
　　“楊神捕妳怎麽來了？”
　　周恕看著煥然壹新的楊洪，開口道。
　　真是人靠衣裝。
　　換了神捕制服的楊洪，那張臉雖然還是平平無奇，但整個人的氣質，明顯提升了壹個檔次。
　　“周主事心情不好？這是誰招惹妳了？要不要我幫妳出氣？”
　　楊洪意氣風發，開口說道。
　　“好啊，有人欠我錢。”
　　周恕隨口說道。
　　“誰這麽大膽？告訴我，我去幫妳要回來！”
　　楊洪拍著胸脯道，他現在可是神捕司神捕了，京城上下，誰不給他幾分薄面？
　　“殷無憂。”
　　周恕平淡地說道。
　　“誰？”
　　楊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，殷無憂？無憂公主殿下？
　　妳能不能做個人！
　　讓我去找公主殿下要債？
　　我是嫌命長了嗎？
　　楊洪心裏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，妳是忘了周主事是什麽人了嗎？還敢大招大攬，真是不長記性啊！
　　“周主事，這……”楊洪弱弱地道。
　　“說正事，楊神捕妳有事找我？”
　　周恕只是開個玩笑，當然不指望楊洪去找殷無憂要賬。
　　“是上次那個內奸。”
　　楊洪抓緊順桿往下爬，開口說道。
　　“那個害妳沾了壹身那什麽的內奸？”
　　周恕道。
　　楊洪臉色壹黑，不提這個，咱們還是朋友——
　　“是，就是那個家夥。”
　　楊洪悶聲道，“我把他查了個底朝天，發現了壹些東西，人是周主事妳舉報的，所以我覺得，有必要來告訴妳壹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