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四十五章 襲營

　　2063年10月，雷斯克戰爭進壹步升級。
　　根據潛伏於西約中的特工傳遞回來的消息，蘇斯帝國和傑彭帝國準備再度向雷斯克星系增兵。蘇皇奧布雷迪三世和傑皇尼古拉斯五世，這壹次終於擯棄了壹切猜疑提防，決心精誠合作協同作戰，無論如何也要打贏雷斯克戰役！
　　這壹仗，對兩大帝國來說，實在太重要了。
　　蘇斯帝國就不用說了。自開戰以來，蘇斯五次增兵，主力盡出，已經在東南戰區損失了至少三十支A級艦隊，兩百多個裝甲師和六百個全機械化步兵師。現在，還有雷斯克方面軍的主力，被圍困在雷峰星上，岌岌可危。
　　而傑彭，也不比蘇斯好多少。蘇斯的主戰場是在雷斯克，而傑彭兵力損失最嚴重的地方，則是勒雷的百慕大星系。作為進攻勒雷的主力，傑彭遭遇的是勒雷近乎瘋狂的抵抗。輪番上陣的六大軍區，有三個都打空了！
　　現在，三上悠人又將雷霆、風暴兩大超級艦隊以及八支蘇斯A級艦隊投入了雷斯克。主力都拿出來了，壹旦雷斯克有個閃失，對兩大帝國來說，無異於滅頂之災。
　　下定決心的奧布雷迪和尼古拉斯，接連下詔，進行戰爭爆發以來的第壹次全國總動員。預備役全部轉為正式編制，征召退役士兵，追加軍事預算。所有部隊全部進入二級戰備狀態，取消壹切休假。軍工廠和造船廠，更是開足馬力生產。
　　就連軍校學員，也換裝征召，下放到部隊基層。
　　同時，兩國簽訂皇室合作條約，組建統壹指揮部，並派遣特使前往德西克、納加聯邦和比納爾特帝國，爭取西約聯軍的支援。
　　10月5日，三上悠人不顧滄浪星未完全控制即下令向雷峰星發動進攻。
　　綜合漢弗雷艦隊滅亡，比納爾特強攻卡爾頓星河以及目前斐盟兵力調動部署的情報，這位瘦小如同壹名學生的傑彭名將，迅即抓住了戰局的關鍵。
　　他要在斐盟完成增兵之前，擴大優勢，為雷斯克戰局進入下壹階段，做足準備！
　　10月6日，三上悠人艦隊，在雷峰星二號衛星空域，與攔截的查克納第九艦隊激戰四個小時。第九艦隊敗退。同日，壹直遊走於雷斯克星系外圍，避免和查克納交手的蘇斯帝國雷斯克方面軍隊，與三上悠人會師，向雷峰星逼近。
　　10月7日，斐盟聯合艦隊在錢柏林的指揮下，避免和三上悠人艦隊決戰。防禦體系化整為零，轉為騷擾、拖延。各艦隊密切配合，輪番對三上悠人艦隊進行偷襲。
　　太空戰鬥的形勢，因為斐盟聯軍的戰術變化，迅速變得復雜起來。雙方陣營以雷斯克為中心，以各躍遷通道、障礙區為戰場，互相纏鬥襲殺。
　　10月8日，蘇傑聯軍於雷峰星北半球弗倫平原登陸，由於星際通道受斐盟隊的騷擾威脅，後繼兵力投送緩慢。
　　即便如此，被圍困多日的蘇斯雷斯克方面軍陸軍主力，也獲得了喘息的機會。斐盟聯軍在錢柏林的指揮下，由戰略攻勢迅速轉為戰略守勢，各大戰區構築防禦工事，大面積收縮。
　　自此，雷斯克戰局，進入僵持階段。
　　明眼人都能看出來，斐盟增兵雷斯克在即，三上悠人在溜滑的錢柏林面前，能占便宜，卻不能壹舉將其殲滅。這就意味著，雷斯克將在此後很長壹段時間裏，真正的成為壹個絞肉機。隨著戰局的激烈，隨著雙方不斷投入兵力，這個星系將飄滿戰死的孤魂！
　　大家都把眼睛投向自己國內的動員，投向雷峰星。至於滄浪星，已經沒人提起了。
　　在西約人眼裏，滄浪星已經被完全占領，最後的壹些斐盟殘兵遊勇，覆滅只在頃刻之間。滄浪星，就是他們的前進基地。
　　而對查克納民眾來說，滄浪星已經成了心口永遠的壹個痛！
　　無數城市變成廢墟，上百萬居民死亡，數千萬人流離失所。剛剛從前線輪換下來的六個裝甲師和十個步兵師壹夜之間化為烏有，那其中，還有他們最敬愛的李存信元帥。
　　李存信在查克納享有很崇高的聲望。雖然他已經多年沒有親自領兵了，可是，在所有查克納民眾和軍人的心目中，他就是查克納的壹面旗幟。現在查克納軍方大將，有壹大半，都是他的部下。
　　在得知元帥身陷敵後的時候，不知道有多少人失聲痛哭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含淚祈禱。
　　元帥壹旦隕落，將是查克納開戰以來，最慘重的損失。軍部和總統府，甚至已經做好了祭奠的準備。只不過，因為壹直沒有確切的消息，所以還暫時壓著。
　　現在甚至沒人敢提起滄浪星。跟隨李元帥多年的將軍們，更是壹說起這事就紅了眼睛。每天鐵青著臉在營房基地轉來轉去，拼命地動員集合部隊，沒日沒夜做著準備。
　　李元帥有個什麽三長兩短，他們就要把天都捅個窟窿！
　　……
　　胖子駕駛著機甲，無聲無息地行走於山地叢林之中。
　　機甲，就是科茲莫之前駕駛的【太行】。在獲取了更多材料之後，胖子對機甲進行了進壹步的改裝。現在機甲的性能，已經不比壹輛嶄新的【太行】差了。
　　山下，馬克維奇領著隊伍緩緩前進。
　　隊伍的前面，科茲莫和蒙遜駕駛的兩輛【富山】當先開路，其後跟隨著壹輛運輸機甲，四輛自行火炮，壹輛指揮機甲，壹輛維修車和壹輛能量補給車。兩百多名士兵，已經全部換上了傑彭人的制服，坐在車上和機甲上，搖搖擺擺。
　　隊伍的最後，是由哈格羅夫，瓦格斯塔夫和巴茲駕駛的另外三輛【富山】。
　　因為冒充的這個番號為203步兵師壹旅的傑彭步兵營所屬的團，已經突破第壹防線，前移到了第二防線附近。因此，在以冒充名義獲取天網授權後，部隊可以大搖大擺地沿傑彭人修建的臨時山地公路，向第二防線北段移動。
　　筆直的壹道道燈光，在黑暗的山林中晃來晃去。
　　前後都沒有其他傑彭部隊，戰士們聊著天，不時發出壹陣笑聲。每壹堆人裏面，就有壹個口沫橫飛的匪軍戰士。從救了張鵬程的1201艦隊開始，到兩位將軍痛打斐揚B15艦隊指揮官薩蒙，再到長弓星系，俘虜漢弗雷，為查克納扼守住東南主道……半個小時不到，眼睛通紅的查克納戰士們，已經把這幫菜鳥當成了親人。
　　最讓查克納戰士們佩服的，是這幫家夥穩定到沒心沒肺的心理素質。
　　雖然天色已經黑了，可是，這壹路行來也碰到過不少傑彭部隊。無論是被探照燈直直地照著還是有人過來詢問，這幫家夥都談笑風生，渾然不把危險當回事。鎮定得讓查克納戰士們懷疑，這幫家夥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，現在要去幹的是什麽勾當！
　　受他們的影響，查克納戰士們也變得從容起來。情況再壞，未來再渺茫，不過就是壹死而已。
　　無論是二百二十名戰俘還是納什手下剩余的二十個人，都是從死亡懸崖邊緣爬上來的。沒有這幫自稱匪軍的家夥，大夥兒早就過奈何橋了。況且，查克納人，嘿嘿，有幾個是怕死的？！大不了，跟他們那位胖子少將胡鬧壹場罷了。
　　說實話，當胖子少將說要偷襲壹個裝甲營的駐地時，沒有壹個查克納戰士敢相信胖子說的是真的。
　　就這麽兩百多號步兵，總共才六輛機甲，就想去偷襲壹個裝甲營？這和壹只兔子卷起袖子叫囂著要毆打老虎有什麽區別？
　　納什壹幫人，或許還半信半疑，剛剛被營救的兩百多名戰俘，則心驚肉跳。
　　整整壹個裝甲營啊！按傑彭的編制，至少有三個連，外加兩個排的機甲，總數超過四百輛！都不還手，排成壹排讓大家夥兒砸，也得砸到過年。就算是晚上，大部分機甲士都在組合式營房裏，那也有至少四十輛機甲負巡邏警戒。
　　也知道胖子少將嘀嘀咕咕指著地圖說了些什麽，反正幾位軍官是被說服了。壹個個鐵青著臉咬牙切齒的表情，像極了遇見肥羊準備做買賣的土匪！
　　“向右。”通訊頻道裏傳來了胖子的聲音。
　　聽到聲音的戰士們都同時靜了下來。
　　機甲轉向下了道路旁的緩坡，維修車和能量補給車放下了機械腿，開啟山地越野模式。
　　劇烈的搖晃中，隊伍無聲無息穿越壹條小溪，順著溪流往上走了近兩公裏，進入叢林，翻過壹個山頭，埋頭行進了十多公裏，在壹處山坳中停了下來。
　　機甲剛壹停穩，戰士們就縱身而下。壹個個身影往來奔走，壹聲聲壓低了嗓子的命令此起彼伏，腳步聲淩亂。片刻的忙碌過後，壹支整整齊齊的隊伍，已經出現在林間空地上。
　　胖子跳出了機甲，在他身後，馬克維奇和哈格羅夫等人，站成壹排，在他身旁，是小屁孩，納什，安東尼，以及另外兩名少校李衛國和龐利。
　　滄浪星有兩顆衛星，幽幽的光芒灑在叢林樹梢，山下隱約能聽見溪水潺潺。
　　胖子的目光，在黑暗中隱隱發亮。
　　“大家都知道我的名字，恐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我的來歷，”胖子看著眼前的戰士們大聲：“我是查克納族人，勒雷聯邦少將。從2059年加查林入侵勒雷開始，老子就沒下過戰場！加查林皇帝，就是老子抓的。瑪爾斯自由航道，是老子奪的。妳們的張鵬程上將是老子救的。長弓星系，是老子守的！”
　　山風陣陣，隊伍鴉雀無聲。
　　戰士們靜靜地註視著這個臉上肌肉抽抽著，有些猙獰的胖子。心頭隨著胖子口中迸出的壹個個顯赫戰績在劇烈地震動，心跳越來越快。
　　那些匪軍戰士沒有吹牛，胖子也不是在吹牛。
　　“妳們中間，有兩百多人是戰俘，剛剛被我家屁屁救了……”
　　胖子拍了拍身旁小屁孩的腦袋，小屁孩天真地壹笑，露出壹口潔白的牙齒。查克納戰士們看著這如同天使般的小男孩，都不禁心驚肉跳。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被咬缺了脖子的傑彭士兵，那詭異的身影，還有那殷紅的鮮血。
　　“……另外壹些，是和我們壹起在陣上生死與共的。”胖子的聲音在呼嘯的寒風中異常清晰：“無論妳們來自哪裏，無論妳們以前的番號是什麽，現在，我們就是壹支軍隊！壹支，身在敵後重重包圍之中，還不知死活，想著要搗個天翻地覆的軍隊！”
　　“我來這裏的目的，很簡單！指揮部請求我，來壹趟滄浪星！”胖子環顧四周：“說實話，老子本來不想搭理他們的。這種情況下，老子來執行任務，不是送死是什麽？可是，我聽說李存信元帥在這裏，我沒有選擇！所以，我來了！”
　　“現在，我們要幹的，是襲擊五公裏外的壹個傑彭裝甲營！”胖子的手往山坳西北壹指：“翻過這個山頭，我們就能看見他們的營地！”
　　“或許，有人會覺得，這是用雞蛋碰石頭！可是……”他在隊伍前面來回踱著步：“老子告訴妳們，老子沒這麽傻！”
　　他猛地壹揮手：“科茲莫，告訴他們，妳的手速。”
　　“每秒六十二動！”科茲莫上前壹步。
　　“哈格羅夫。”
　　“每秒七十壹動！”哈格羅夫上前壹步，挺胸道。
　　“瓦格斯塔夫。”
　　“每秒七十動。”
　　“蒙遜。”
　　“每秒七十三動！”
　　“巴茲。”
　　“步兵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隨著胖子身後的九機甲士紛紛上前壹步，隨著這些戰神級的機士口中報出的恐怖數據，在場的所有查克納戰士，只覺得壹股熱血，猛然間沸騰起來，燒得胸口發燙！
　　“老子這些戰士，找遍整個傑彭，他們也湊不出來！”胖子咚咚地拍著胸口，吼道：“現在，我們只有六輛機甲，兩個小時以後，我們就會有兩百六十輛機甲！”
　　“在場的每壹個人，都有。就算妳們中間有壹半步兵，妳們也可以駕駛機甲跟在我們身後散步！只要在田裏開過農業機甲，開過工程機甲的人，就能開戰鬥機甲！”
　　胖子說著，停下腳步，緩緩環顧四周：“告訴我，妳們願不願意跟著我，幹掉那個裝甲營！去營救妳們的元帥，營救妳們的戰友？！”
　　“願意，長官！！”兩百多名查克納戰士齊聲吼道。
　　“很好！咱們就壹口口地吃掉我們面前的壹切敵人。”胖子壹揮手，淡淡道：“打壹個營，還用不著妳們去拼命。這次不過是拿他們開刀祭旗，弄點機甲。妳們跟在我們後面，唯壹的任務，就是把該搶的都搶過來，把該毀掉的都毀掉！這些東西，他們懂！”
　　胖子說著，用手指了指壹幫站在旁邊的匪軍菜鳥。菜鳥們面露矜持，大點其頭。
　　“出發！”
　　“第壹中隊，向右轉，上機甲！第二中隊，跑步前進！”
　　隨著查克納中校安東尼的壹聲大喝，已經被鼓動得滿腹殺機的戰士們毫不遲疑地列隊前進。這壹次，他們不是守著陣挨打，而是主動出擊！
　　片刻之後，隨著機甲引擎的啟動聲，隨著腳步聲的漸漸遠去，山林裏，再度恢復了靜。只剩下兩輛不能翻越陡峭山脈的卡車，靜靜地停留在幽幽冷光之中。
　　只用了不到壹個小時，隊伍就已經翻出山坳。
　　站在山脊上，透過夜視望遠鏡，山下的裝甲營清晰可見。
　　營地在壹個方圓兩平方公裏左右的山坡上，背山向南。三排組合式營房圍成了個凹字，中間停著三百輛【富山】機甲和八十輛傑彭九代【靈貓】機甲。在這些戰鬥機甲的中心，則是九輛【黑風】電子機甲，六輛【惡龍】重型火力支援機甲，二十輛獸型【戰象】中型機甲以及數十輛運輸機甲，維修機甲工程機甲。
　　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，營房黑漆漆壹偏，安靜無聲。
　　“將軍。”安東尼放下手中的電子夜視望遠鏡，問道：“從停放的機甲數量來推測，敵人應該有至少三十輛機甲在外面巡邏。其中，還包括壹輛【黑風】電子機甲。如果我們不盡快動手的話，以指揮機甲的電子設備，很難完全遮蔽人的雷達探測。”
　　胖子舉著電子望遠鏡：“屁屁！”
　　“左邊山谷兩輛移動巡邏，谷口六輛固定駐防，”小屁孩伸出白嫩短胖的手指，毫不猶豫地道：“營對面有四輛，周邊兩百米距離內有十輛，呈圓形散布，間隔壹百米。另外，右邊山腰上，有四輛警戒機甲威脅我們後隊，必須要幹掉！”
　　“指揮機甲的電子壓制系統，能夠屏蔽多長時間？”胖子問道。
　　“對方只有壹輛電子機甲是啟動的，至少能屏蔽半個小時。”小屁孩咧著嘴，嘿嘿壹笑：“況且有我屁爺在，胖子妳安心去吧，壹個小時內，保管沒有壹點信號從這裏溜出去。他們別想聯絡上天網。”
　　“巴茲。”胖子放下望遠鏡，咬牙下令：“右邊山腰上的四輛機甲，交給妳了。吸引敵人的註意力，幹掉了之後直接下山投入戰鬥。”
　　“明白！”巴茲開啟機甲潛行模式，鉆入了山林之中。
　　胖子看了看時間，跳上機甲，對安東尼和馬克維奇道：“看見我們在外圍動手，妳們再下山。”
　　“將軍！”眼看胖子要關閉門，安東尼急道……
　　“還有問題？”胖子眨巴眨巴眼睛。
　　安東尼向黑黝黝的山谷望了眼，咬牙敬禮道：“祝您好運！”
　　在他身後，兩百多名查克納戰士同時舉手敬禮。
　　“放心吧！”胖子挑了挑眉毛：“既然老子鐵了心要幹，就不會鬧出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笑話！妳們幫那幫傑彭雜種祈禱吧！”
　　說著，胖子關上門，啟動機甲，壹揮手：“走！”
　　四輛【富山】跟在胖子的破爛機甲身後，如同流星向山下投去，眨眼間就消失在茂密叢林之中。
　　風，刮得越來越急。戰士們站在原地，只覺得每壹秒都過得那麽慢。這個山谷，仿佛在這片寂靜中，被凝固了。
　　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，只聽“哐”的壹聲……右側山腰，傳來了壹聲金鐵交鳴。
　　那是巴茲！
　　戰士們猛地轉過頭，側耳靜聽。那聲音越來越大，越來越急，在這寂靜的山谷中，仿佛敲響了壹通急促奔騰的戰鼓。
　　山下營地頓時同炸了鍋壹般。燈光大亮，亂糟糟的士兵衣衫不整地沖出了營房，營房外，隱藏在黑暗中的機甲，打開了探照燈，燈光在山上掃來掃去，不少機甲都開始向著聲響傳來的地方移動。
　　就在這兵慌馬亂之中，忽然間，只聽壹聲暴喝，震動山谷。
　　“殺！”
　　隨著這個震耳欲聾的怒吼聲，五條黑影，如同閃電，自叢林中電射而出，筆直地沖進了右側山腰奔跑的警戒機甲混亂的隊形中。
　　戰鼓，由壹道變作了六道。
　　刺耳的金鐵聲中，五輛匪軍機甲在傑彭機甲群中劈浪分波。壹輛輛傑彭機甲被粉碎，壹個個火球在黑暗中驟然閃亮，數不清的殘骸零件，向四周拋射。
　　山頂上的戰士們只覺得心跳加速，渾身上下如同過了電，熱血上湧。就連寒風中的呼吸，都變得如同火壹般滾燙。
　　在胖子地帶領下，五輛機甲的沖鋒，如同千軍萬馬長江大河。那雄渾的氣勢，讓人膽戰心驚，感覺不可抗拒。壹反抗，就要被粉碎，就要萬劫不復！
　　“轟！”右側山腰，響起了壹聲驚天動的爆炸聲，壹個火紅的圓球，滾下了山坡。隨即，巴茲駕駛的機甲，在火光之中直沖下山，直接劈進了趕來的傑彭機甲群中。
　　如同虎入羊群！
　　站在山頂上的戰士們，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巴茲的兇猛！他們甚至無法把眼前那輛在起伏的山林中若隱若現的機甲，和那個笑瞇瞇的，沒個正形，就連拿槍的姿勢都搞錯了的青年聯系起來。這壹刻，他簡直就是壹尊威風凜凜的魔神！
　　與此同時，已經在頃刻之間擊殺了至少十五輛機甲的胖子等人，也同時變幻了陣型。沖在最前面的胖子和哈格羅夫，瓦格斯塔夫停下了腳步，如同散開的煙花，分三個方向襲殺。而最後的科茲莫和蒙遜，則直接越過了他們的頭頂，沖進了營地。
　　能量炮，機關炮，在營地裏自由肆虐。毫無抵抗力的組合式營房，在爆炸中壹片片坍塌。慘叫聲，在無數被打成血肉的傑彭士兵中間此起彼伏。
　　兩輛機甲，宛若兩個揮舞刀收割生命的黑袍死神，以快得只能看見幻影的速度，擊殺著所有試圖向停機坪靠攏的傑彭士兵。壹時間，血流成河！
　　而在營地外圍的山坡上、山坡下，三輛機甲以極快的速度屠殺著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傑彭警戒機甲。他們的動作是那麽的快，那麽的淩厲。他們在傑彭機甲的火力網中穿行，進退如神。他們不使用遠程武器，只依靠快逾流星的身形近身，格殺，然後撲向下壹個受害者。
　　沒有哪壹輛機甲，能在他們的手中抵抗兩招。他們的幻影，在傑彭機甲群中若隱若現，即便是站在山上，也抓不住他們的蹤跡。能看見的，只有他們縱橫肆虐後，留下的機甲殘骸，留下的那壹團團沖天而起的火焰。
　　營地裏的營房已經垮塌了大半。傑彭士兵，終於崩潰了。沒有人敢再向停機坪靠攏，他們開始四散奔逃。
　　而營地外面，巴茲在擊殺了八輛傑彭機甲後，已經和胖子他們合流。
　　這是屠殺，狼入羊群壹般的屠殺！
　　“列祖列宗保佑查克納！”安東尼中校揉了揉已經因為激動而僵硬的臉頰，下令道：“李衛國！”
　　“到！”少校李衛國上前壹步。
　　“給妳五十個人，保護好他們！”安東尼指著壹幫匪軍菜鳥和龍泰，步兵，韋瑟裏爾三人，目光如刀，惡狠狠地道：“他們少壹根毫毛，我送妳上軍事法庭！”
　　“是，中校！”壹臉漲得通紅的李衛國梗著脖子立正敬禮，站到了韋瑟裏爾等人的身邊：“從現在起，他們就是我親爹！除非我死了！誰也別想靠近他們！”
　　“該我們上了！”壹陣哄笑聲中，安東尼環顧四周已經熱血沸騰的查克納戰士們，看著那壹雙雙發紅發亮的眼睛：“都準備好沒有？！”
　　“準備好了！長官！”
　　“上！”
　　轟，山下，最後壹間營房坍塌了。傑彭士兵，漫山遍野地奔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