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23章 各種案件(下)
官仙 by 陳風笑
2022-2-19 20:39
妳們對她娘兒倆,有過保護嗎?陳太忠聽得真有點不以為然,是上訪保護吧?
不過以他現在的身份,也不會再多說什麽,於是冷冷地表示,那好吧,我把她娘兒倆的安全就交給妳了,方便妳本地取證——這是部長關註的事情,其實跟我無關。
陳主任妳別這樣啊,謝斌登時就急了,以他的耳力,哪裏還判斷不出來,陳主任剛才的話,是想讓這倆回原籍了?
回原籍那算多大點兒事?不過是討價還價的技巧罷了,通德的田立平跟陳太忠,那是沒登記的翁婿關系,真要惹急了陳太忠,在通德市無中生有地建壹個戶口很難嗎?
更別說本地的保護,說起來容易,但也要準備好面對各種意外的。
於是謝局長終於同意了這壹點,他還表示說通德那邊落籍,您也不用管了,天下警察是壹家嘛,其實我跟田市長也認識——這倒是省去了陳某人的某些周折。
唉,放下電話之後,陳太忠也是生出了些許感慨,有些事情小老百姓想辦,那不知道要折騰多久,可是對大人物來說,真就是壹句話的事情——其實這警察局長還算不上什麽人物。
通德這邊的事情剛處理完,陳主任接到了田強的電話,“太忠,這崔洪濤又欠收拾了,永蒙公路的款,不給我往下撥了。”
“不是吧,”陳太忠聽得很奇怪,永蒙公路的改造,凃陽市和旅遊局出的是大頭,永泰象征性地出了點錢,交通廳也沒出多少錢,姓崔的連這點面子都不給高勝利?“差多少錢?”
“年底就沒給結算清楚,說開春了給,”田強悶悶不樂,“不按進度算,都差四百萬,按進度算的話,差六百萬了,我這都快轉不動了。”
永蒙公路改造,總造價是六千多萬,高雲風名下的標段有三千多萬,現在路都快修好了,還有六百萬沒到賬,這也確實鬧心。
但是這個事情,高雲風自己還不能出面,在各個地方跑錢的,就是田強,最近他主攻交通廳,不成想崔洪濤表示,妳得程序正確——先讓郁廳長簽了字。
郁建中是交通廳的常務副,他表示說,最近廳裏資金緊張,崔廳長把簽字權都收回去了,我簽和不簽都壹樣,妳得先做通他的工作,他簽了我肯定簽。
沒錯,田立平現在是通德的市長,七月份就是市委書記了,但是不同的系統,說不買賬也就不買賬了——等他真的能升任書記的話,郁廳長會更客氣壹點,但也僅僅是客氣壹點。
“這就是扯皮呢,罵了隔壁的,”田強氣得破口大罵,他生於官宦世家,這點道理哪能不懂?“我給郁建中錢,他都不要,這肯定是崔洪濤的問題。”
郁建中得有膽子要妳的錢呢,陳太忠聽得也有點頭大,“雲風怎麽說?”
“他只能站在後頭,不能露面吶,”田強現在說話辦事,也多少有點章法了,不像做政法委書記公子的時候那麽牛氣沖天了,要不說這人,還得經過社會打磨才能成熟,“他說了,崔洪濤知道是他的事兒還這麽搞,那就是有問題。”
“老高不合適出面?”陳太忠再次確定壹下。
“高雲風都不想出面,高勝利怎麽出面?”田強嘆口氣,“我個人琢磨著,崔洪濤是不是因為劉建章的事情,現在想捏咱們壹把?”
“妳讓我想壹想,”陳太忠放下電話細細琢磨,要是壹個廳長的話,哥們兒倒是不怕收拾,但是壹個廳長加壹個常務副,那就難搞了,更別說老崔還是杜毅的人,剛動了劉建章,再動這家夥也有點不合適。
他沈吟半天,還是決定給崔洪濤打個電話,“崔廳,普雅投資公司那邊問了,路怎麽還不好,蔣省長那邊的壓力,我有點頂不住啊……普雅投資公司不但投資了蒙嶺旅遊區,還負責文化節的操辦呢。”
“唉~”崔洪濤聽得就是壹聲長嘆,“太忠妳別問了,永蒙路款子的事兒吧?我不怕告訴妳,我他媽的心裏憋著火兒呢。”
居然說臟話……看看妳這個廳長的形象吧,陳太忠很是有點無語,不過他隱約能感覺到,老崔的火氣不是沖自己來的,於是他幹咳壹聲,“這都夏天了,火氣大壹點也正常,是個什麽事兒,崔廳妳能跟我說壹說嗎?”
“見面說吧,電話裏說不清,”果不其然,崔洪濤的火氣真不是沖陳主任去的,他很樂意溝通,“中午我有事,晚上吧……妳別帶高雲風他們。”
晚上見面,居然不是在交通賓館,崔廳長找了壹家湘菜館,陳太忠走進包間的時候,發現房間裏就老崔壹個人。
“先不說事,咱們喝酒,”崔洪濤不顧陳太忠的阻攔,拿起五十六度的五糧液,咕咚咕咚給他倒了壹口杯,又給自己倒壹口杯,“我知道太忠妳能喝……來,咱們先幹了這杯。”
這壹口杯起碼三兩多小四兩,不過論喝酒,陳太忠怕得誰來?他微微壹笑,壹擡手二話不說就幹了下去。
崔廳長也不含糊,壹口幹掉,才招呼對方,“來,先吃兩口菜,我其實特別愛吃辣的,就是這個胃不行,偶爾痛快地吃壹頓,就是打牙祭了。”
“我也愛吃辣的,”陳太忠點點頭,這個時候,他愛吃什麽味道壹點都不重要,關鍵是老崔今天痛快得有點離譜,這不正常。
很快地,第二杯酒就被崔廳長倒上了,不過第三杯的時候,陳主任說成什麽也是把酒瓶搶了過來,然後又是壹口幹掉。
三杯喝完,就是每人壹斤多白酒下肚了,這時候兩人開吃還不到壹刻鐘,崔洪濤終於放慢了喝酒的速度,“慢慢喝吧,我年紀大了,像妳這麽大的時候,我喝兩斤絕對沒問題,那時候在工地上,白酒就著腌白菜,喝得真香……”
接下來就是邊喝邊聊,說的也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,約莫半個小時之後,崔廳長明顯有點酒勁上頭了,“太忠,這劉建章終於是要走了。”
尼瑪……妳這話啥意思呢?陳太忠有點不高興,不過喝了這麽多酒,他也知道老崔今天大概不針對自己,於是也跟著嘆口氣,綿裏藏針地回答,“他太能咬了,早走了對大家都好……不過,這也是早晚的事情。”
“他這是才要走,但是他的老婆,走得比他早啊,”崔洪濤淡淡地回答。
嗯?陳太忠聽出味道不對了,不過他也不好胡亂說話,於是苦笑壹聲,“壹個好端端的家庭,嘖……真的可惜了。”
“他老婆的死,郁建中幹的,”崔洪濤端起酒杯,又猛猛地灌了壹口,然後長籲壹口氣,頭慢慢地低下來,良久之後,才伸筷子去夾菜。
“妳確定?”陳太忠等了好半天,見老崔不說話了,他才發問,這個猜測,當初崔洪濤就說過,不是劉麗就是郁建中害他,劉麗是他的宿敵,而郁建中是根據“受益最大者嫌疑最大”的論斷,推算出來的。
“我當然確定了,”崔洪濤有氣無力地回答,但偏偏還給人壹種證據確鑿的感覺。
那報警抓人吧,陳太忠剛想這麽說,猛地覺得有點不對勁,於是也不說話。
“前壹陣,有個卡車司機,嫖娼被警察局抓了,”崔洪濤開始講述他了解的真相……
嫖娼被抓現行,這很正常,卡車司機嘛,他又不是國家幹部。
常年在外跑大車的司機,有自己的生理需求生存壓力,去了壹個洗頭房才說要爽壹下,結果警察破門而入抓人。
其實嫖娼這種事兒被抓,就是罰點錢,惹不出太大的事情,但是司機們賺的都是辛苦錢,他又懷疑野店是串通了混混們訛錢——這種事兒也常見,江湖險惡。
於是該司機毫不猶豫地奮起反抗,傷了壹人之後想跑,那麽他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,別人交了錢就能走,他不行——交待壹下,妳還幹過多少違法犯罪的勾當吧。
這司機其實就是有點暴力和沖動,也沒幹過太多的壞事,但是直到他把自己上中學的時候,搶過菜農壹個西紅柿嘗鮮的“罪行”都交待出來了,警察們還是不肯放過他——不打妳,妳不老實交待啊。
這人也真的老大無奈了,最後終於又想起來個可能立功的機會,於是就交待說,兩個月前,自己把車借出去了兩天。
那邊說是拉河砂,不成想還回來的時候,車前頭癟下去好大壹塊,而且是水沖洗過的,疑似是出了交通事故,不過借車的人賠了錢,他也就沒再問。
司機也是逼急了,胡亂攀咬,那警察也就隨便地再問壹問,這個借車的是誰啊?
借車的是某工程公司的老板,那位養著十幾輛大車,還有挖機攪拌機什麽的,主要是做交通廳的買賣,玩得很大,他說暫時周轉兩天,雖然司機這車是承包的,倒也不怕借出去。
兩個月前的事兒了,警察們真懶得搭理,有人了解壹下,這個叫廖長征的老板確實玩得很大,也沒誰有心思去找碴。
好死不死的是,辦案的壹個警察在過了兩天之後,參加壹個婚禮,碰上了交通廳辦公室的主任,這位想套個近乎,就說起來有個叫廖長征的,聽說在交通廳玩得不錯?
哦,妳認識他啊,辦公室主任不動聲色地發問……廖長征,那是郁建中的小舅子嘛。